【阴阳大学梗】【酒红】你我之间,只有我们
红叶坐着电车回了老家,从京都到福岛县,窗外的山林葱葱,在红叶的视线中飞闪而去。
祖母看到红叶时吓了一跳,祖父却毫无欢迎之意,生气地一拍桌子,让红叶条件反射地缩了缩头。
“怎么,天天认识一些狐朋狗友不说,现在连学也
不愿意上了吗?”
“没、没有,爷爷你误会了……”红叶连忙解释。
“上次去京都,看到你和那些混小子在一起,已经够让我生气了!”
“什么狐朋狗友……?”
“你现在回来又想要干什么?如果是无所事事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
“爷爷…等、等等,爷爷!我只是回来休息下而已,过两天就回去!”看到祖父站起身就要拿出他还是浪人时佩戴的那把武士刀——就是曾经将爸爸追着满屋跑的“家法”——红叶吓得立刻离开了桌子,随时准备夺门而出。
祖母皱起眉头,抬手拦住了他。
“好了,阿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还要把她赶跑吗?”祖母倒下一杯茶,推到祖父面前,让他坐下来。说罢她又转过头,冲红叶招手,“来,阿叶,让我看看你。”
看到祖父坐下,红叶才乖乖地回到祖母身边,接过她递来的茶。
“瘦了。”祖母摇摇头,温柔地说道,“一定是交了男朋友想要带回来给奶奶看看吧,他在哪?快叫他进来。”她一抚摸着红叶的长发,声音异常的温柔。
红叶一口茶卡在喉咙里,不知是不是该吞下去。
“唔……不是……”
“哦?不是吗?上次那个在酒馆和你约会的孩子呢?嗯……叫大天狗对吧?”
“他只是找我帮个忙,关于他女朋友的。”红叶抿了抿嘴。
那天祖父祖母来到京都,去学校找她时正好经过了三尾狐的店,然后正好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
多么“美丽”的巧合。
祖母一副“真可惜”的表情,掩起嘴,说道:“原来有女朋友了呀。那么那个住你家楼下叫妖狐的孩子呢?”
红叶露出了震惊的样子。
多么匪夷所思的误会。
原来这就是爷爷说的“狐朋狗友”……
“我跟他不熟,奶奶。”
妖狐是二年级的学生,红叶和他时常能在酒吧碰到,两人偶尔会打个照面。他整天“诱拐”一年级新生的恶名就连不问世事的安倍晴明都听说了一点,更何况是红叶。三尾狐曾经为了好玩试着调戏过妖狐,结果差点被他反撩。
“那个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祖父哼了一声。
红叶连连点头。
对对对,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奶奶还以为阿叶你找到归宿了呢。”祖母失望地叹了口气,摸了摸红叶的手背。
红叶低下头,没有做声。
事实上,她原本也以为找到了归宿。
可那人不要她。
安倍晴明,不需要她。
“其实……我是失恋了,回来散散心。”她小声地说出了回来的原因。
“……”
“……”
惊讶地与祖父对望了一眼,祖母转过头,怜爱地抚摸着红叶的脸,轻轻道:“原来如此……没事的阿叶,会过去的。”
看着祖母的双眼,红叶觉得自己快哭了。 她昨天才在酒吞面前大哭过一场。
就在泪水差点涌出的一瞬间,耳边传来“唰”地一声。
“谁?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敢伤我孙女的心?”
红叶吓得眼泪立刻全回到了眼睛里。
“别、别激动,爷爷!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没事了!先把刀放下……”
***
红叶只在家里呆了两天,就被祖父杀人似的目光逼了回来。
失恋的情绪像阴霾一般一直罩在心头,并没有因为回到乡下而减缓。闷闷的,就像京都燥热的空气,让她难受。
晚课还没有开始时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堆人,嗡嗡的交流声与翻书的声音混杂着,红叶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拖着下巴发呆。
早上的化学选修她没有去。
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钟爱的那个人这样明确地拒绝了她,红叶怎能再继续下去。
就连拒绝也那样温柔。
在红叶发呆的时候,她身后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聊天不知觉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我看不是……”
“晴明学长………女朋友……”
红叶听到安倍晴明的名字,打了个激灵,忍不住竖起耳朵。
“……对啊,我怎么也没想到晴明学长会交女朋友,还是八百比丘尼。”
红叶向前趴在桌上,心想:我也没有想到啊。
原以为只要他没有交往的对象,只要她努力争取,就可以有结果。
果然现实是残酷的。残酷无情又让人无法罪责。
“八百比丘尼啊,比不上了呢。”
“哎呀,晴明学长那种人物,我们只能远观嘛。”
“说的也是——诶诶,话说回来,有人传言晴明学长和红叶关系不一般哦?”
“诶?怎么了吗?”
红叶趴着,闭上眼,轻哼了一声。
“不知道,听说是上星期红叶在路上把晴明学长拦住了,问他什么呢。”
“切,什么啊,就是因为晴明学长没有选择她吧。”
“啊?”
红叶动了动脖子,从桌子上抬起头来。
“你没听说过吗?红叶喜欢晴明学长哦。不过她肯定比不上八百比丘尼啦,平时穿得那么——,啧,总之就是那样,还经常逛酒吧,不知道晴明学长喜欢不食人间烟火型的吗……”
“等、等等,红叶喜欢晴明学长?不是酒吞童子吗?”
“说到这个,他们的关系很乱诶。酒吞童子是在追求她没错,不过她也没答应啊。”
“啊?这样说,是酒吞童子追求不成咯?”
“嗯,差不多吧。什么三角恋啊之类的,亏酒吞童子也能容忍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爱慕着别的人呢,不过在我心里他确实比不上晴明学长啦,男朋友的话还是要温柔一点……可是你不觉得他是在被红叶给吊着吗?完全就是备胎嘛。”
“这么一听……有点婊哦……那个红叶。”
“我早就看她不……嗯,反正就是这样啦。酒吞童子真是个蠢货啊,搭上这样一个人。说起来,他的前女友我还认识哦,以前和她在同一家餐馆打过工。”
“真的?那她有说过关于酒吞童子的事吗?我觉得他还有他那几个朋友都很不得了诶。”
“哼哼……聊是聊过一点啦,她说酒吞童子很有钱,还说茨木童子从小就被他家收养……”
红叶“噌”地一声,突然站起来。
“吓!干嘛啦你……”后面的女生被吓了一跳,皱起眉头抱怨,要说的话却在看到红叶转过身时卡在了喉咙里。
“这…这个……”她身旁的另一个女生支吾着往后缩了缩。
她们身旁一直在玩手机的男生也看了过来,目光饶有兴趣。
红叶的表情相当不好,她凶起来的样子让酒吧的小混混都会害怕,不过也可能是出于有酒吞在背地里罩着的原因。
“同学,借用一下水。”红叶没看旁边的那个男生,伸手拿来他的水瓶,自然地扭开。
两个女生皱起眉头,互相看了一眼。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就直说吧——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婊子。”
“唔啊……别再火上浇油啦,没准人家不是你想象的……”
红叶没有理她们。
她拧开瓶盖,动作流畅地,将里面的水全部泼到了刚刚出言不逊的女生脸上。
“啊!你……”另一个女生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
红叶感觉到整个教室的目光一时间都聚集了过来,可她没怎么在意。直视着那个女生不敢置信的眼神,红叶扬起唇角。
“你的心可真大呢,管这么多事情。这么感兴趣的话,我帮你直接问问酒吞好了?”
女生没说话,只是瞪着她。水顺着她的刘海低落在衣领上,沾湿了领子。
“不过是触碰到了凤毛麟角,就这么显摆卖弄。你怎么不去问问酒吞的前女友是怎么被甩的呢?”红叶嘲讽似的哼了一声,将水瓶放回原位。
教室里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纷纷而出。
看着面前的人,她接着说道:“我红叶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这种叫不出名字的女人说三道四。”
话音未落,那个女生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书,阴着脸离开教室。
她的同伴尴尬地看了红叶一眼,于是也跟上去,不敢再留。
红叶没有看她们离开,转过身坐回原来的位置。直到老师来了,四周的目光才渐渐散去。
她心情本就不好。
对于讲台上老师滔滔不绝讲着的的美术史,红叶听一半忘一半,本子上的笔记犹如鬼画符,于是她干脆放下笔,看向黑漆漆的窗外。
红叶与酒吞认识三年了。
酒吞喜欢她,她知道。红叶不喜欢他,他知道。红叶以为这只是他们自己的事,容不得别人插嘴。虽然青行灯那帮人时常撮合,但调侃终究是调侃,红叶没怎么放在心上。
或许在她不知道的背后,已经流传了很多蜚语。
想到这里,红叶突然怒火中烧。
那是一种自己的私有物被狠狠窥视甚至侵略了一般的感觉,像一窜火苗在心底渐渐蔓延而开,感到烦躁和愤怒,让红叶胸闷不已。
她讨厌这种感觉。
下课后红叶难得地按下了酒吞的电话,得到的却只有忙音。
虽然没有接通,但红叶却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在“嘟嘟”声中缓过神来,心虚地按掉了通话。
胸中的闷云更大了。
***
红叶是被舍友叫醒的,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说有人在楼下等她。
红叶皱皱眉,没有起来。
“跟他说待会再来……今早没课,让我多睡会……”
舍友又推了推她,语气里有点无奈:“不是酒吞童子啦,是别人……反正你先去看看。”
红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从床上翻身而起。她走到阳台,一边草草地梳理着头发一边往下看。一个白发的男人站在树荫下,正有些窘迫地拨弄着额前的刘海,他抬头看到了红叶的身影后才从树影下走出来,朝她招了招手。
不知道为什么,红叶觉得他有些焦急。
刚刚她是以怎样一种心态下意识地认为是酒吞的呢?
红叶转身慢悠悠地换上衣服,甚至化了一点淡妆才出门。
“红叶,你交新的男朋友了吗?”舍友在她开门的一瞬间冲着她的背影问道。
“才没有。”红叶头也没回,重重地将门关上。
红叶下了楼才感受到三伏天的炎热,几乎能把人烤焦。阳光下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没有一丝汗,眉宇间全是着急。
“早上好,有什么事?”红叶问道。
判官走上前了几步,微微朝她点了点头,算是为打扰到她睡觉而感到抱歉。
“或许有些唐突,可你这几天有见到阎魔学姐吗?”他问。
红叶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却不太想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你不应该来找我才对。”
“在下也知道……可与学姐关系颇好的酒吞童子以及茨木童子都不在,在下实在找不到别的人。”
红叶双臂环胸,歪着头说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没见过酒吞,更别说茨木。”
“……是这样……”判官低头叹了口气,欲语还休的模样让红叶看了很不耐烦。他斟酌了一会,还是打算把事情与她详细说一遍。
“上个星期阎魔学姐突然请了假,她本说过两天就会回来,可到了今天在下也没有见到她。在下试着拨通她的手机,没有人接听。再接着问了学姐的朋友和室友,她们都毫不知情……”
红叶翻了个白眼,打断他的报告:“你这算什么?夫管严吗?”
“……”判官闻言顿了顿,脸突然涨红起来,红叶姑且当做他是被热的。
“不、请不要误会……只是…在下只是非常担心学姐。毕竟她临走时行色匆匆,似有心事。何况……”判官看了红叶一眼,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学姐与酒吞童子同为黑道头领的儿女,在下也听说过一些。这次酒吞童子与学姐一起不知行踪,让在下不得不想到……”
“打住。”
红叶抬起手打断判官的话,抿起嘴唇,眼神沉了下去。
那天酒吞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大江山出了一点麻烦,把我爸都震出来了。」
酒吞这么说过,可她没有放在心上。
“我……我去找找他。”红叶来回搓了搓手臂,身处烈阳下她却突然觉得从骨子里透露出了阴冷的凉意。
“多谢。”判官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红叶却没看他,直接转身离开。
在红叶的印象里,酒吞从未拒听过她的电话。
可她没放在心上。
来回走了好几步,红叶又转过身想要跟判官说什么,可已不见他的身影。他那急急忙忙离开的模样红叶几乎能够想象出来,轻笑了一声之后,她再次抿住唇。
红叶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酒吞童子。
在的时候不让人省心,消失了依旧是个麻烦。
她又拨通了酒吞的手机,依然失败。接着她依次给荒川主、大天狗和青行灯打了电话,得到的答案无非都是“我不知道你男朋友在哪”之类的话。红叶听到后一声不吭地挂断,差点直接把手机往地上砸。
男朋友,男朋友……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失恋?
生气归生气,红叶还是尝试着打到了酒吞的家,却只有忙音。她坐在林荫道下的长椅上,把记忆里和酒吞关系不错的人都回想了一遍。
得不到答案。
关键时刻,红叶根本没法找到这个原本一直在她触手可及之处的人。
她在长椅上坐了许久,直到盗墓小鬼经过,叫了红叶一声。红叶抬起头看她,手机的屏幕还停在酒吞的电话号码上。
“这两天一直想要还给学姐,不过没有找到你,刚好我现在带着了……”盗墓小鬼没有注意到红叶的心神不宁,在书包里翻找着,“实在感谢学姐借我这本书,数学课总算是过了。”说罢她拿出一本资料,带着谢意恭恭敬敬地递给红叶。
红叶接过,想了很久也没想起自己有过这本书,还借给了盗墓小鬼。
她不甚在意地翻开了第一页,然后看到了龙飞凤舞的四个字。
酒吞童子。
她一愣。
酒吞童子。
耳边突然嗡嗡声一片,就连盗墓小鬼的告别也没发觉。
似乎……
似乎。
又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红叶突然猛地合上书,起身朝着校门走去。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带一分一秒的停顿,拦下一辆的士,坐在后座里看着车驶过市区,进入远郊,慢慢开上盘山公路。
红叶站在酒吞家门口,按了数十次门铃。
没有回应。
那几天,他也是这样等在她家门外,这样按着门铃的吗?
是吗……?
没有人回应。
身后树上的蝉在拼了命地叫唤,不知疲惫。
红叶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她觉得累了。或许已经过了中午,或许还没有,红叶感到头晕和疲惫。她拖着步子缓慢地沿着公路往下,站在烈阳下等待着进入市区的巴士。
她没有返校,而是回了家。红叶装作没有看到鞋柜上的灰尘,随意地踢掉高跟鞋,陷进沙发里。
腹部空空,她应该叫一份外卖。可打开手机的时候,屏幕依然停在酒吞的号码上。红叶下意识地按下了拨通,放到耳边。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红叶将屏幕锁上,没再打开。
茶几上放着一只银灰色的打火机,是上次酒吞落在这里的。
即使那个人不在,不知所踪,可似乎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存在着跟他有关的东西。
耳边嗡嗡作响。
她倾过身子,将那只打火机放在手心端详了许久后,突然狠狠地将它朝地上摔去。
***
第二天红叶没再继续找酒吞童子。她按照常规去上了课,在图书馆做完了一套卷子,然后光顾了三尾狐的小酒馆。
三尾狐看到她很开心,照例给她调了一杯不会让红叶尽兴的酒。
“有好几天没见了呢。”
“嗯,我回了一趟乡下。”
“哎呀,真是个顾家的好孩子。”三尾狐笑笑,倚靠在吧台上,“你的脸色可真差,我听说你失恋啦?是因为这个么?”
红叶差点被酒呛住,她努努嘴,轻瞪了三尾狐一眼。
“真是的,不要提这个。”
“啧啧啧……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呀……”
三尾狐还想说什么,这时迎客的风铃响了起来,门帘被人掀开。三尾狐歪着身子看向红叶身后进来的客人,噗嗤一笑:“欢迎光临……哎呀……真是巧了。”
安倍晴明看到红叶转过头,愣了一瞬,然后向她展开了一个微笑。
“几天不见,红叶。”
“……”红叶的目光从安倍晴明移到了他身后的八百比丘尼,再转回晴明身上。
“许久不见……晴明。”
八百比丘尼显然没有任何惊讶或是不自然的模样,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她朝着红叶招了招手,懒懒散散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红叶也对她点了点头。
她该怎么做?
走上前去,质问他为什么不选择自己,质问他曾经那些温柔都算什么,质问他这个女人究竟哪里比自己好。
去质问凭什么不是她。
红叶如是想。
可她到最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回过头喝下了那杯不能让她尽兴的鸡尾酒。
你看啊,这样温柔的男人,让她如何责怪。
这样温柔的男人,让她没有理由去责怪。
红叶也知道,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梦。
就在三尾狐打算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的时候,红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过了好几秒,她才回过神。
来电的人是阎魔。
“你确定没有打错电话?判官正找你找得名字都忘了。”红叶随意地晃着酒杯,杯子里的冰块相互碰撞,晶莹的酒在冰块之间游走。
阎魔很显然不是个会和红叶闲聊的人,虽然她时常以打趣别人为乐。
她原本就严肃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更加低沉。
“我们正在京都医院,你现在过来,或许还能见上酒吞最后一面。”
“……”
“哐啷”一声,原本在红叶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
冰块从玻璃碎片中滚出来,在地板上弹跳数次,碎成断块。
淡酒洒落在木质地板上,慢慢晕开。
看着红叶突然惨白的脸,三尾狐凝了凝神色。
“你怎么了,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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