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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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档】斯莱特林的恋人(4)

宫野志保站在走廊里,沉默地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圣诞节越来越近,霍格沃茨被铺上了一层白皑皑的雪,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发霉生锈的味道,她轻喝出一口气,在玻璃窗上凝成一片水雾。


身后传来女孩的轻盈的问候声:“宫野学姐,久等了吗?”


志保转过身,摇摇头,说道:“后天是最后一天了吧。”


“嗯!”步美开心地点头,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在魔药办公室里度过艰难的两个小时了,周末我可要和光彦元太他们去打雪仗,学姐你要一起来吗?”


志保还是摇头,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叮嘱道:“小心一点,记得不要落单。”


步美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志保说这句话,她觉得学姐似乎非常担心她的安全,可霍格沃茨还是像平时一样,没有发生任何事。


但是,宫野学姐在担忧自己,这让步美感到非常温暖。


那天她冲动之下问了关于“琴酒”的事,志保头也不回地走了,步美一度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有可能宫野志保就这样再也不理她了也说不定,这让她有些难过,而光彦一直没抓到萤火虫也有些恹恹的,两个人整日低气压的状态弄得元太不明所以。


不过当天晚上,宫野志保还是在走廊里等着,就像前一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那一定是宫野学姐不能提及的东西,步美心想,“琴酒”这个名字,一定是什么禁忌。


志保见步美毫无警惕的样子,接着道:“最近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我假设你还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话,还请多多留心。”


步美听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们接着聊了聊魔法商店最近新出的一些小玩意,志保对这些似乎兴趣不大,但相当配合,以至于步美还没聊尽兴时就已经到达了休息室的门口,胖夫人正心情颇好地在画像里哼着歌。


虽然她的眼神里毫不保留地传达着“进去坐坐吧我们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聊聊天”的信息,志保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告别:“那么,晚安。”


步美在遗憾中小声道了句“晚安”。


志保正要转身,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宫野?”


一旁的步美立刻紧绷起来,一个激灵。


志保看到他,轻哼了一声:“哦?这么晚还要出去,是约会吗?”


“才不是。”工藤新一抛了个“别乱说话”的眼神,看到步美乖巧(紧张)地站在旁边,调侃道,“送学妹回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哦。”志保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只不过是某人太不慧眼识珠了。”


“不管怎样,我正好找你有点事。”新一耸耸肩,转头叮嘱步美赶紧回去——她正被这两人轻松无比、及其熟稔的气氛所震惊到——然后拍了拍志保的肩,和她一起走下楼梯。


他们的谈话比起刚刚的气氛却显得一点也不轻松。


“凤凰社收到消息说‘那个人’已经复活了——上个月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暴动事件,虽然魔法部压了下去,但极有可能是黑魔标记有了反应。”


志保听完突然觉得一阵牙疼,从牙龈连着的神经末梢带动着全身上下的感官一起疼了起来,她沉默了好一会,才给了个不痛不痒的回应:“我没听说任何消息。”


新一皱着眉头,右手摩挲着下巴,估计在整理思路。


“安室透——我是说,降谷零呢?自从他回德国后就没有给我来过信了。”


志保冷淡地回答:“没有,连他家猫头鹰的羽毛也没见到过。”


她的冷笑话还是一样的配方,新一给面子地“哈哈”干笑了两声,然后继续他的推断:“‘那个人’复活的可能性极大,没有你的魔药,他们恐怕是在这两年中找到了其他的办法。但他刚复活不久不应该会冒失地采取行动,这次有可能是声东击西,或是其他的——不论如何,总之,凤凰社已经暗中藏匿在霍格沃茨各处,你小心为妙。”


他很显然在说这段时间那个令人惶惶不安的传言,虽然霍格沃茨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可百密一疏——就像志保到今天也没想明白贝尔摩德他们是怎么打开密室大门的一样。


告别了工藤新一,志保没有去睡觉,而是再次回到了工作室。点燃壁炉里的柴火,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厚厚的书。它看起来很旧,没有书名的黑色封皮上粘着怎么也拍不掉的灰尘。


那当然是一本禁书。


历史上曾有一位伟大的魔药天才说过,魔法药剂,这种美丽而神秘的东西几乎可以做到一切,提高声誉,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那么它是否可以带回已经逝去的灵魂?


壁炉里的火焰正“啪啦”作响。


宫野志保将书重重地将书扔在桌上,她转过身,从陈列柜的最顶端拿下一个木盒。她的手微妙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打开盖子,铺满了天鹅绒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两瓶魔药。


志保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用颤抖的手将盖子盖上,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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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中,黑夜浓重得似乎能滴下来,压在她的头顶上令人喘不过气。


她抬起头,天空中似乎有一股漩涡,将一大片黑色缓缓吸进去,搅动得天地都在混沌。废墟的一块断石上站立着一只乌鸦,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


她看到天上的漩涡渐渐成型,变成了黑魔标记的形状。


她听到乌鸦干涩沙哑的叫声,像是什么死亡的预告,响彻在灰暗的废墟之上。


有人在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Sherry。


……


“宫野小姐,你还好吗?醒一醒,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


志保睁开眼,撑住额头,叫醒她的正是占卜课的教授。


“天呐你的脸色可真差,要去一趟医疗翼吗?”面前的人想扶她一把,但是却被不动声色地躲过了。


她摇摇头,随口道了句谢,抓起一旁的课本离开。


天已经黑了,就像刚刚梦里那样。志保整张脸苍白得可怕,甚至呼吸都有些不稳,她有预感,就像丛林里的鹿对天敌直觉般的警惕一样,有什么要来了,窗外一大片黑云猛地压下来,让人透不过气。


已经过了八点,志保步履匆匆地穿过中庭的喷泉和草坪,直奔地下室。在她刚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哗啦”一声,身后倾盆大雨直泻而下,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她站在魔药办公室不远处的画像前,听见外面雷声阵阵。


墙上一排画像里的人都不见了,空荡荡的只剩下背景,令人发怵。


志保深吸好几口气才没觉得太过窒息。


他们要来了——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


像潜伏在影子里的鬼怪,悄无声息,只带来一阵嗖嗖的凉意。


外头的雨珠疯狂地砸下来,志保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缓缓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过去的三年里她做过很多错事,为食死徒卖命的同时也间接残害了数不清的生命,这些她都记得,但为了能够与姐姐自由自在地生活她可以抛弃良心。


然而她得到的结果却是姐姐永远离她而去。那是个噩梦,只要志保仍活着,失去至亲的梦魇将永远缠绕在她身侧。


她也想过解脱的办法……


“宫野学姐!”


志保一个激灵,回过头,吉田步美正从魔药办公室里出来。她匆匆几步跑到志保的跟前,担忧地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生病了吗?”


她说着就想摸摸她的手看看体温,却被志保后退一步躲开。


“走吧。”志保低着头,没有看她。


步美觉得很奇怪,她又关切地询问了几句,得到志保不痛不痒的回答后,忍不住喃喃:“怎么回事…这两天我感觉每个人都怪怪的,连妃英里教授都变得不对劲了,你知道吗,今天上课时她竟然念错了生死水的步骤!老实说我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失态过……”


这时一道惊雷猛然响起,打断了步美的话,她吓得一把抓住了志保的袖子。


“天呐,什么时候下起的雨?”


轰隆隆——


窗外雷声阵阵,空气中弥漫着寒意。


志保猛地停住脚步,她盯着前方黑洞洞的走廊,呼吸突然乱了。


又是一声雷响,在空中猛然炸开,步美忍不住紧紧地攥住志保的衣袖。


“……宫野学姐…发、发生了什么事?”


昏暗空荡的走廊里流动着幽幽的风,又湿又冷,伴随着外面的雷雨声,让步美本能地打了个寒战。她紧紧地靠着志保,张大眼睛环视四周,莫名地在心里念起了“梅林保佑”。


突然,走廊尽头窜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人。


像一道鬼魅。


步美一声尖叫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志保已经举起了魔杖。


“昏昏倒地!”


“除你武器!”


一道闪光过后,步美看到那个黑影重重倒下,志保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身后狂奔:“跑起来!”


她惊魂不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着跑进了拐角处。志保带着步美来到一面墙的前面,开口念了一句步美听不懂的咒语,就见墙上豁然出现了一道门,志保将她塞进门去,然后立刻念咒关上。


两人呼吸不定地靠在门上,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哒哒”地传来,接着跑远了。


步美等了好一会,确定那个脚步没有再回来,才松了一口气,有些虚脱地扶着墙壁,开始观察这是什么地方。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口巨大的坩埚,比他们平时上课用得大好几倍,立在房间的正中央。右侧的一排柜子上放着数不清的魔药和书本,还有一些步美认不出的瓶瓶罐罐、模型器材,左面的墙被纸条贴得满满的,黑板上还留着一些步美从未看过的魔药步骤和方程式,黑板下是一张书桌,堆着一大摞的书和没写完的报告。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唯一看起来有些人情味的就是最里边的壁炉和壁炉旁的小沙发和茶几。


“这…这里是…?”步美迟疑地看着志保。


“我的‘工作室’。”


志保恢复了冷静,为房间施了个加固咒和隔音咒,她在柜子前挑挑拣拣,边对步美说道:“食死徒这次的袭击我想应该是是临时起意,你只要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就不会遇到危险。”说着,她抛给步美一瓶药剂,“福灵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步美慌忙接下,还没有回过神来。


时间紧迫,志保容不得她回神,踮起脚拿下一罐粉末递给她:“跟着我显然不安全,你应该会用飞路粉吧,现在通过壁炉回……”


话说到一半,志保突然噤了声,并且痛苦地拧起眉毛。她抬起左手,步美看到她无名指上一枚银质的蛇形戒指居然缓缓地蠕动了起来,蛇头上镶作眼睛的红宝石此时发出了诡异的光。


志保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从牙缝中挤出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名字:“GIN……”


他来了。


步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捧着一罐飞路粉不知所措地站着。她看到志保用右手狠狠地压着那一枚戒指,眼眸深处夹杂着痛恨恐惧和一系列步美看不明白的感情,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几乎说不出话。


“宫……”


志保一时有些迷茫地看了她一眼,由于隔音咒的作用,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连刚刚隆隆的雷声也没传进来分毫。步美紧紧地抱着罐子,又唤了她几声。志保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转身从柜子上拿下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两瓶颜色怪异的魔药,她拿起其中一瓶放在手里摩挲了好一会,然后递给步美。


步美颤颤地接下。


“不论如何,把这个交给工藤,一定要亲手给他。”


步美点点头,还想问什么,却被志保的话打断:“现在用飞路粉去格兰芬多休息室,如果没错,教授们应该已经发现他们进来了,找到工藤新一,把魔药给他,然后一切听教授的指示。”


步美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放进口袋里,听话地扭开罐子抓起一把飞路粉——她注意到罐子上印着“费尔利普斯咖啡豆,始于1936年,专注品质”,标签角落写着一个名字,字迹潦草,步美条件反射地识别了一下。


是“GIN”。


猛然看到这个名字,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忙不迭抬起头紧张地问道:“宫野学姐你呢?”


志保仍对着木盒里另一瓶魔药发呆,听到她的话,将视线移过来,面无表情地催促:“我有必须要做的事……请快点离开吧,吉田小姐。”


她的语气又变得生疏起来,像她们在医疗翼里第一次聊天时那样。步美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揪住了一角,她很想对志保说“这里不安全,请跟我一起走吧”,但出口时却变成了飞路粉口令。


“嘭”地一声,女孩消失在壁炉里,装着飞路粉的咖啡豆罐子“哐当”掉落在地上,撒出一地粉末。


一瞬间的撕裂感过后,步美咳嗽着从壁炉里走出来,她的动静太大了,导致原本闹哄哄的休息室霎时间噤了声,所有人都扭过头朝她的方向看去。步美拍掉脸上的粉末,右手放在口袋里紧紧地抓着那瓶药剂。光彦和元太看见她立马凑了上来,着急之余又松了口气:“天呐你去了哪?我们快担心死了,点名时除了你所有人都在!你遇到危险了吗?有人说食死徒闯进了霍格沃茨,教授不让我们离开……”


步美像是听不见周围此起彼伏的交谈,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元太,高声问道:“新、新一学长呢?我现在需要和他说话!新一学长!”


工藤新一一直站在书柜前和服部平次分析当下的情况,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立马快步走过去,他认出这是前两天被宫野志保送回来的那个孩子,心中隐隐觉得不对,眉头紧锁起来。步美看到他立刻交出了魔药,慌乱地说道:“宫野学姐让我、让我把这个给你,她让我来找你…”


新一莫名其妙地接过,发现那上面施了一道禁锢咒,对志保这一举动毫无头绪,只是追问道:“她去了哪?她还说了什么?”


“不知道…”步美一颗心高悬着,之前走廊黑影带给她的恐惧突然又如洪水般席卷上来,低声啜泣道,“她说她有事要做…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说这是临时突袭,不会太危险……她让我听教授的指挥…”


一旁的毛利兰蹲下身将步美拦进怀中,轻声安抚。


平次皱着眉推测道:“她去找‘他们’了…?”


新一几不可查地点点头,又摇头:“不一定,我们不知道这次有谁来了,总之现在赶快去通知教授。”


他用力地握着那瓶魔药,扭头看向窗外,大雨滂沱而下,洗刷着浓重的黑夜。


志保觉得雨珠打在身上非常疼。


兜帽已经湿透了,雨水沁下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冷得让人发颤。


志保以为路上会遇到巡视的教授或是凤凰社的人,但一路畅通无阻,连混淆咒都没用上。她一边念咒解开魔药瓶的禁锢,一边走向禁林。


才喝了一口,志保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痛得走不动路,靠在树上喘息了许久,才喝下第二口,接着往禁林深处走去。大雨让密林变得更加阴森恐怖,细密诡谲的枝桠像恶魔的爪牙般悬在头顶,雷声“轰隆隆”地响起,偶尔有闪电透过枝叶打下来,照亮前方的路。


志保走走停停,她疼得甚至没力气维持“荧光闪烁”,只是一通乱走,她不担心迷路,因为银蛇戒指仍在她的无名指上打着圈,她知道他就在附近。


好不容易喝完了瓶中的药水,志保虚脱地跪坐在地上,脸上流淌着不知是雨还是因痛苦而流下的汗水。


她大口地喘着气,突然一股阴风从后面袭来,一阵战栗爬上她的脊梁,志保浑身本能地颤抖起来。


那个无聊的男人的无聊的追捕游戏终于结束了。尽管大雨倾盆,她还是能听见身后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像一道催命符,越来越近。


志保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皮肤,从她的双腿缓缓而上,慢慢缠住她的身子。信子擦着她的耳廓,又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她有点艰难地抬起头,只看到一颗巨大的蛇脑袋暴露在黑夜中,它吐信的声音与雨声混在一起,绿色的竖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密室的蛇怪…?


志保在心里迟疑了一下,转而又想那不可能,工藤在三年前亲手杀死了它。


黑蟒危险地眯起瞳孔,蛇身忽的收紧,宛如要将她绞杀一般,志保痛苦地咬住牙关。


不是……


她知道这是谁。


感觉到蛇身越收越紧,志保用力抓着坚硬的鳞片,张嘴却发不出声,只是艰难地动着嘴唇。


尝试了好几次,她才堪堪发出一个音:“G…IN……”


下一秒,脖子上的桎梏松开,一时间狂风大作,那条巨蛇幻化成一个高大的男人,用力地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掐住她的下颚,在她耳旁冷哼道:“看来你还记得我。”


时隔两年再次听见这个声音,志保觉得脑仁一阵刺痛,那只苍白有力的手握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着头,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彻骨。她还记得1991年的那个秋天,也是这样的雨夜,宫野家空旷的大厅突然涌入一群面目可憎的食死徒,10岁的她就那样被沙朗温亚德强行带走,志保甚至还记得那个女人身上那股潮湿的雨水的味道,夹杂着guerlain香水的香味,那晚雷声阵阵,与身后姐姐嘶哑的哭喊一起变成了志保每夜最深的噩梦。


“sherry……”琴酒在她耳边轻吟,湿润的吐息紧贴着她的耳朵,“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志保顿了顿,无奈又可笑地冷嘲:“想着怎么杀了我?”


琴酒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凶狠,他抵着志保的额头,咬牙切齿道:“对啊,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亲手送你去地狱,不过在此之前,”他撩起志保湿漉漉的头发,问道,“这两年你藏在了哪个老鼠洞里?霍格沃茨保你一时,却保不了你一世。是谁在帮你?安室透?还是那个……哦对,工藤新一?”


“哈,”志保笑出了声,“为了躲开你们我可是煞费心机,想知道的话,不如和我一起下地狱后再告诉你吧。”


“怎么,你在袒护谁?”琴酒也勾起唇角,只是眼里满是阴翳,好像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掐死,“你以为你袒护得了谁?霍格沃茨今晚就能变成废墟。”


“今晚?你当凤凰社是死的吗?”


“哦对,凤凰社,你变成了他们的人。”琴酒怒极反笑,“那么这位凤凰社的大功臣,你猜猜看我们今晚过来是为了什么?”


“哦?你几时变得这么好心了?”


不理会她的嘲讽,琴酒继续说:“你应该知道‘那位先生’已经回来了,你说,他现在最需要什么?”


——力量。当然是能够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力量。志保在心里想。


他的魔杖被封存在霍格沃茨的某个角落,没有人知道在哪,但这并不代表工藤新一猜不出来。从杀死密室的蛇怪到阻止黑魔王复活,志保亲眼见证过他高超的推理能力和过人的胆识,凤凰社必须要在食死徒之前销毁那根罪恶的魔杖,工藤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现在有头绪了吗?


琴酒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笑一声,淡淡地说:“你对他可真有信心。”


“实力摆在那里。”


“是么……可我的实力也摆在这里。”琴酒用魔杖挑起志保的下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现在要杀了你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你知道我们是如何对待叛徒的吗?”


雨声很大,“啪嗒啪嗒”地砸在他们的身上,琴酒单手撑地将志保禁锢在他身下,挡住了大部分的雨点。


天空惊雷不断,闪电一瞬间照亮了两人的脸。


同样的苍白,同样的紧绷,眼里同样夹杂着滔天的恨意。


“那就试试看吧,如果你能杀死我的话。”志保直视着他的眼睛,冷淡地说。


琴酒咬了咬牙:“宫野志保……”


下一秒,一阵能让人昏厥的刺痛从志保的心脏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双目都出现了短暂的失焦,眼前琴酒的脸和黑洞洞的夜空变得摇晃起来,志保浑身打颤,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然后一把揪住了琴酒的头发,力度大得几乎能生生扯断。


琴酒任由她撕扯。


无声的钻心剜骨,这个男人的魔咒水平,杀死她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听他沙哑地说道:“你不该背叛我。”


志保气得发笑,忍着痛,咬牙说:“从你对姐姐施下索命咒的那一刻,我们就永远势不两立,GIN。”


疼痛再次袭来,琴酒加大了魔咒的强度。


“你知道诸星大对吗?”


“……”志保疼得说不出话,琴酒低头,与她鼻尖对着鼻尖,凝视着她眼里痛苦的神色。


“你或许没见过,但和宫野明美通信时一定见过这个名字——”他低低地说,在磅礴的雨声中有些听不分明,“他的原名叫赤井秀一,是魔法部的卧底。”


想起了降谷零,志保心想你们食死徒的卧底可真多。


一声冷笑,声音低哑,琴酒接着道:“联合那不作为的魔法部?真是笑话,宫野明美以为这样就可以带走你……”


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响起,志保冷得四肢麻木,她看到琴酒的眼里凝着化不开的黑暗,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将她吞噬进腹。


在索命咒下,身为哑炮的明美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她宁愿以身试险也要让自己脱离深渊——可志保却没有能力去保护那个一心为了她的姐姐。


“你冷吗?”她问道。


“……”


“我很冷,GIN。我从十岁起就再也没有暖过了。”志保抬起手,细长的手指卡住琴酒的喉咙,却没用力——她没有力气了——苍白的唇微微颤抖,呼出一口冷气。


“这些年真是生不如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和姐姐重聚……为此我甚至甘愿帮助‘那个人’复活,”她的手指慢慢收紧,“GIN,你夺走了我唯一的心愿。”


“就让我们在今晚结束这一切吧。”


大雨哗啦啦地下着,琴酒浑身僵硬得像一尊雕塑,他眯着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志保,将魔杖移到她的心口处,低声问道:“你还记得那罐咖啡豆吗?”


“……费尔利普斯?”


“那是个小众的老品牌,从1936年开始制作咖啡豆,然而在两年前我独自前往巴西的时候,却发现工厂已经倒闭了。送给你的那罐是他们最后一批的产品。”


“……”


“是你向我要的,所以我给了你。”


“……”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在不经意间就会变成绝响,我从有记忆以来就在不断地经历生与死,这是宿命——”


琴酒将头埋在志保的颈窝处,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sherry……你想结束这一切吗?”


钻心剜骨不知什么时候被解除了,志保望着不停下落的雨点,突然说道:“你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传言吗?”


“什么?”


他们之前的气氛突然从剑拔弩张变成了心平气和,像风暴前的平静,又像死亡之际的安宁。


“霍格沃茨里流传着许多关于我和你的故事……听起来都有些可笑,但它们有个共同的地方。”


志保握住琴酒抵在她心口的魔杖,喉咙干涩:“——故事都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现在该迎来真正的结束了。”


志保从袖子里掏出魔杖,对着琴酒,声音喑哑:“Farewell,GIN。”


她的魔杖,黄岑木杖身,独角兽毛,九又二分之一英寸,代表着真理与高贵——如今它的尖端开始凝聚起一束白光,直对着这个面容阴沉的男人。


琴酒薄唇微启,突然俯下身吻住志保冰凉苍白的嘴唇。


一瞬间,志保感觉到他抵在自己胸口的魔杖冲出一股巨大的魔力,她的眼角似乎流下了一滴泪,又或者其实是雨水,志保无心再去分辨。就在琴酒贴着她的唇念出咒语的同时,她猛地将魔杖转向,对着琴酒的魔杖,低吟出魔咒——


“一忘皆空。”


“四分五裂。”


紫杉木的杖身应声而碎,巨大的光芒笼罩住志保,其中一小束由于魔杖断裂而返回到琴酒的身上。志保已经来不及惊讶或者思考,一股强劲的力量冲入她的大脑,记忆在一瞬间混乱,无数的片段在她眼前快速闪过,像一道走马灯。


她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圣诞舞会的那个晚上。


在十二月的寒风中,她穿着一身红裙,琴酒低着头,仔细地将一枚环蛇形的戒指推进她的无名指根,然后执起她的手,在戒指上落下轻轻一吻。


他说:“里面融入了我的血,如果它转起来,就证明我在你身边。”


那时他的手掌温暖,眼眸深沉,背对着礼堂明晃晃的灯光,淡金色的头发从肩膀一泄而下,被月光照得发亮。


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志保看到黑黝黝的禁林里升起了星星点点的荧光,萤火虫在他们的不远处轻盈飞舞,头顶乌云密布,雨水淋湿了一切。


下一秒,志保只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一潭冰冷的深湖,越陷越深,一切归于黑暗。


琴酒仍保留着最后一抹意识,他扔掉手中断成两半的魔杖,握住志保的那根,念出“移形换影”——


魔杖疯狂地抗拒着除主人以外的命令,在极不稳定的魔力波动中,他们伴随着一阵刺眼的强光消失在原地。


大雨冲刷着泥土,萤火虫的光渐渐散去,好像谁也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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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的想法是两人一起共赴黄泉,殉情什么的……但是大家都想看he,那就在下一章再完结撒糖吧


志保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她认为在自己佯装对琴酒施咒时他一定会用索命咒进行反击,这个时候折断琴酒的魔杖有极大的可能会让阿瓦达索命波及回他自己身上,一箭双雕


如果是be的话两人就一起去见梅林吧,he就是琴酒没能狠下心用索命咒


关于琴酒的魔杖,我设定是“紫杉木杖身,龙的心脏健索,十二又三分之一英寸”,还算比较符合他冷血直男的性格吧


关于那两瓶魔药会在下一章解释,斯内普曾说过:“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魔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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